第40章: 地牢外的阳光正盛苏清欢扶着刚被救出的张老往膳堂走老人的脚步还虚浮每走几步就要喘口气枯瘦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袖口像是抓住救命的浮木。
沿途的弟子们正忙着清理广场上的狼藉有人蹲在地上捡拾断裂的剑穗有人用布擦拭青石板上的血迹偶尔传来几句低声交谈却没了往日的压抑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安稳。
“清欢丫头”张老突然停下脚步望向丹房的方向那里的炼丹炉已经崩塌只剩下一堆焦黑的碎石“那炉子……真的毁了?”苏清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口轻轻一沉又很快暖了起来:“毁了张老。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用它炼忘忧丹了。
”张老点点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好好啊……当年我就劝过长老忘忧丹损人利己迟早会遭天谴他偏不听。
” 把张老交给膳堂帮忙熬药的林晓后苏清欢转身往师父的旧居走。
路上遇见几个醒转的内门弟子他们手里捧着一碟碟泛着黑光的忘忧丹见了苏清欢都停下脚步神色有些愧疚:“苏师妹这些是从丹房里搜出来的残丹我们想着……把它们埋了省得再害人。
” 苏清欢看着那些丹药指尖微微发颤。
就是这东西让姐姐失去记忆三年让上百个同门变成傀儡让师父为了保护姐姐的秘密丢了性命。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跟你们一起去埋。
” 几人提着丹药往后山走那里有一片桂花林是去年苏清欢和姐姐一起种的。
如今桂花枝桠已经抽出新绿只是还没到开花的季节。
苏清欢选了一棵最粗的桂树下蹲下身用指尖刨着土里的石子。
泥土沾在指甲缝里带着青草的气息让她想起小时候姐姐带着她在这里种桂花说“等花开了咱们就做桂花糕吃”。
“埋在这里吧”苏清欢轻声说“桂花香能压了这药的邪气。
”弟子们点点头把丹药倒在挖好的土坑里。
黑色的丹药滚落在土中像一颗颗丑陋的石子。
苏清欢拿起铁锹一点点把土填回去每填一下心里就轻快一分——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痛苦的记忆一起埋进土里。
埋完丹药弟子们先回去了苏清欢却还站在桂树下望着不远处师父的墓碑。
墓碑是用一块普通的青石雕的上面只刻着“师父之墓”四个字还是去年她偷偷立的。
她走过去蹲在墓碑前从发间取下木剑吊坠——这是姐姐十六岁送她的拜师礼也是她这三年来唯一的念想。
“师父”苏清欢把吊坠放在墓碑上声音哽咽“我找到姐姐了我们把长老杀了炼丹炉也毁了忘忧丹再也不会害人了。
您当年塞给我的空白玉简我也看懂了那是姐姐藏的忘忧丹配方她一直都在等我救她。
” 风轻轻吹过桂花林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师父在回应她。
苏清欢想起师父以前教她炼丹的样子师父总说“清欢炼丹先炼心心不正炼出的药也会带毒”。
那时候她还不懂直到看见长老用人心炼药才明白师父的话有多重要。
“师父您放心”苏清欢继续说“我和姐姐会好好重建门派不会让您一辈子的心血白费。
以后这里再也不会有阴谋弟子们都能安心修炼像您希望的那样。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墓碑上的字迹指尖传来青石的冰凉却让她觉得格外安心。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苏清欢回头看见苏清辞提着一个食盒走过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我猜你在这里就做了点桂花糕给你。
”她把食盒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里面是几块金黄的桂花糕还冒着淡淡的热气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姐”苏清欢看着桂花糕眼泪又差点掉下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苏清辞蹲下来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每次我做你都能吃三块。
”她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苏清欢嘴边“尝尝还是以前的味道吗?” 苏清欢咬了一口甜糯的口感在嘴里化开带着桂花的清香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点点头嘴里塞满了桂花糕说不出话来。
苏清辞看着她笑着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 姐妹俩坐在墓碑前一起吃着桂花糕聊着这三年来的事。
苏清辞说起被关在丹房里的日子说她每天都在墙上刻“辞”字暗号就怕苏清欢找不到她;苏清欢说起自己假装麻木的日子说她每次去丹房送药材都怕再也见不到姐姐。
说着说着两人都哭了却又都笑着——那些痛苦的日子终于过去了以后她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对了”苏清辞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从长老的房间里找到的上面记着一些被他抓去炼傀儡的散修名单陆衍说要去通知他们的家人咱们一起看看。
”苏清欢接过纸上面的字迹潦草却能看清每一个名字。
她看着那些名字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帮他们找到家人让他们也能和亲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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