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的自行车最后一点影子消失在巷口时江川正蹲在电动车旁手里捏着一把十字螺丝刀。
风从塑料布的破洞里钻进来带着铁北夜晚特有的寒气刮在脸上像细小的冰碴子。
他抬起头往巷口的方向瞥了一眼只看到昏黄路灯下空荡荡的路面和被风吹得晃动的树影。
“麻烦。
” 江川低声啐了一句声音不大刚好能盖过风穿过破洞的“呜呜”声。
他把螺丝刀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在安静的棚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左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右腿膝盖传来一阵轻微的酸痛——刚才给林暮修车时蹲太久了。
他活动了一下膝盖发出“咔吧”一声脆响像生锈的合页。
棚子里的灯泡还在头顶晃悠昏黄的光线下空气中漂浮的灰尘看得一清二楚。
地上散落着刚才换下来的旧链条黑黢黢的上面布满油污和铁锈像条死去的蛇。
江川踢了一脚旧链条让它滚到墙角和其他废零件堆在一起。
那里已经堆了不少东西:断辐条、瘪轮胎、坏了的车闸都是铁北的“遗物”和这个地方一样带着被时间遗忘的味道。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螺丝刀重新蹲回电动车旁。
这辆电动车是三楼张婶的下午推过来时说充电充不进去仪表盘也不亮。
江川刚才已经把外壳卸了下来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红的、蓝的、黄的缠在一起像一团混乱的彩色绳子。
手指在彩色线路间拨弄指尖的油污蹭到线上留下一个个灰黑色的印子。
江川的手指很稳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准确找到每根线的接头。
他的指甲缝里全是黑油洗了好几次都洗不掉像是长在里面的纹身。
指关节上贴着的创可贴边缘也沾满了油污白色的胶布变成了灰色边角卷起像快要脱落的老皮。
“应该是短路了。
”江川自言自语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跟自己确认。
他捏起一根红色的线轻轻拽了拽线皮已经开裂露出里面细细的铜丝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老化得够厉害。
” 他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把剥线钳钳口有些生锈但咬合依旧精准。
“咔嚓”一声夹住红线的末端轻轻一拧旧线皮就剥落下来露出里面的铜丝。
铜丝氧化得发黑江川把线头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口气黑色的氧化层粉末飘落在地上。
风又从破洞里钻进来这次带进来一股炒菜的香味是隔壁楼飘来的有酱油和大蒜的味道。
江川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咕噜”一声轻响在安静的棚子里格外清晰。
他皱了皱眉有点烦躁——晚饭还没吃。
早上出门时给父亲热了粥中午在学校门口买了个馒头啃了现在胃里空得发慌像被一只手攥着。
但他不能现在回去。
张婶说急着用电动车接孙子放学明天早上就得修好。
父亲那边……回去晚了也没关系他中午已经把药和水都放在床头了父亲自己能应付。
江川甩了甩头把这些念头甩开。
干活的时候不能分心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他拿起一根新的红线从工具箱底层翻出来的是上次修另一辆电动车剩下的长度刚好。
他把两根线头拧在一起铜丝缠绕着铜丝像某种紧密的拥抱。
然后扯过一卷黑色绝缘胶带在接头上缠了三圈用力捏紧确保不会松动。
胶带撕裂的声音“刺啦”一声在夜里很清楚。
江川的动作很快也很熟练像是在做一件极其简单的事。
对他来说这些线路比人简单多了只要找到问题接上就行不会问东问西不会用那种怯生生的眼神看着他更不会……让他心里发堵。
林暮的脸又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
江川的手指顿了一下胶带缠歪了。
他啧了一声把胶带扯下来重新开始。
那个转学生林暮……名字倒是挺好听像书里走出来的。
人却跟个惊弓之鸟似的递钱的时候手抖得像筛糠问“为什么不多收五块”时眼睛湿漉漉的像只被雨淋湿的小鹿。
江川撇了撇嘴。
多收五块?然后看着他明天继续啃干馒头? 他不是没见过林暮在学校的样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别人都去食堂打饭他总是一个人缩在操场角落啃着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馒头偶尔喝一口自带的凉白开。
脸色苍白瘦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楚。
江川见过太多这样的人铁北这样的地方谁活得不艰难?但林暮身上那种“格格不入”的气质又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太干净了。
不是说衣服多整洁而是那种气质白皮肤软头发说话声音轻轻的连走路都怕踩疼蚂蚁似的。
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掉进来的和铁北的铁锈、煤烟、粗粝的风都不搭。
江川甚至能想象出他以前的生活大概是那种……父母宠着没吃过苦的小孩。
怎么会跑到铁北这种地方来? “跟我有屁关系。
”江川低声骂了一句用力拧紧最后一圈胶带。
他把接好的线路塞回电动车壳里手指在里面调整了一下位置确保不会被外壳挤压到。
然后拿起刚才卸下来的塑料外壳对准卡口“咔哒”一声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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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铁北微光第16章 金属与风的声音来源 http://www.tongchengmai.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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