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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朔第107章 山河永固

冬至前夜朔方城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撒了灰。

这是北疆的老习俗——据说亡魂归家时会在灰上留下脚印。

顾无忧站在将军府的门槛内看着亲兵将掺了朱砂的灰细细撒成一条线。

月光很淡照得他脖颈上的疤痕泛着青白的光。

自从那场招魂戏后少年将军养成了一个新习惯:每晚子时他都会在府门前点一盏白灯笼灯罩上用工楷写着顾字。

将军都按您吩咐的做了。

亲兵退后两步声音压得很低只是...只是这法子真能招来老将军的魂吗? 顾无忧没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灰线尽头——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串极浅的脚印像是有人穿着薄底布鞋轻轻走过。

脚印在门槛前停住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正站在那里与他隔空对望。

沈枫的脚步声从回廊传来时那串脚印突然消失了。

骨鞭拖曳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湘西来了支商队。

沈枫的声音比平时更冷带着七口棺材。

顾无忧猛地转身狐裘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什么样的棺材? 红木棺头雕着战马。

沈枫顿了顿商队领头说...是受人之托。

少年将军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疤痕。

那个位置突然刺痛起来像是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

………………… 城西货栈前七口红棺整齐排列。

每口棺材前都摆着个纸扎的人偶穿着不同年代的朔方军服。

商队领头是个独眼老汉正用湘西土语低声哼唱着某种古怪的调子。

谁让你们送来的?顾无忧的声音在寒夜里格外清晰。

老汉停止哼唱独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一个穿旧式铠甲的老爷子。

他指了指最中间那口棺材他说...这口是给顾小将军的礼物。

白羽沫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墨色的群山突然渗出暗红。

沈枫的骨鞭无声滑落鞭梢指向棺材缝隙——那里正缓缓渗出某种暗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顾无忧却上前一步亲手推开了棺盖。

棺内没有尸体只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铠甲。

隆和七年的制式胸甲上有一道贯穿的裂痕边缘已经氧化发黑。

铠甲旁摆着把短剑剑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绳——正是当年顾老将军自刎时用的佩剑。

他说什么?顾无忧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个...送棺材的人。

老汉的独眼眯了起来:他说...冬至夜长要小将军记得添衣。

少年将军的身体晃了晃。

沈枫的手及时扶住他的后腰触到一片冰凉——顾无忧的狐裘下竟然只穿了件单薄的素白中衣。

还有...老汉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这个。

油纸包里是几块已经发硬的桂花糕边缘长满了霉斑。

顾无忧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这是他十岁那年偷偷塞进祖父行囊里的点心。

出征前夜他踮着脚把油纸包藏在了铠甲的暗格里。

不可能...少年将军的手指掐进掌心这不可能... 老汉的嘴角咧开一个古怪的弧度:老爷子还说...他在下面很想你。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

货栈前的纸人无风自动发出簌簌的响声。

最靠近棺材的那个纸人突然转了转头——它胸前别着块腰牌上面赫然刻着顾怀远三个字。

顾无忧踉跄着后退两步撞进了沈枫怀里。

战术师的手稳稳托住他的后背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

不是幻象。

沈枫低声道但也不是亡魂。

白羽沫的折扇点了点纸人的脚底:看那里。

月光下纸人的脚底沾着新鲜的朱砂灰——和将军府门前的一模一样。

………… 冬至这日朔方城飘起了鹅毛大雪。

顾无忧独自站在祠堂里面前摆着那套从棺材中取出的铠甲。

香炉里的线香已经燃到第三柱青烟袅袅中铠甲上的裂痕显得格外狰狞。

少年将军伸手抚过那道伤痕指尖传来刺痛——那是他五岁时祖父抱着他认兵器时说的:剑伤会疼但不及心痛之万一。

祠堂的门突然被风吹开。

雪花卷进来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

顾无忧转身时看见门槛外的雪地上有一串脚印——从大小判断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

...谁? 没有回应。

只有风卷着雪片在门槛上打了个旋儿。

顾无忧走到门前发现脚印在祠堂外的老梅树下消失了。

树干上系着条褪色的红绳绳结样式他很熟悉——是小时候自己最拿手的如意结。

沈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湘西有种说法。

顾无忧没有回头。

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条红绳上仿佛能透过它看到二十年前的场景——小小的顾无忧踮着脚往树上系绳子祖父在一旁笑着指点。

横死之人若是执念太深沈枫的声音很轻就会在阴阳交界处徘徊。

他们不能言语只能借物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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