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祥的颤音在林昭然心中盘桓了三日。
三日来代表着“暂停一切秘密集会”的《论语》暗码——“里仁第四”如常由孙伯的米行传出可那些本该蛰伏的影子却依旧在暗处聚集。
她站在米行二楼的窗后看着夜色中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指令没有失效是有人在冒用指令或者说在用同样的指令召集另一批人。
这堵由信任筑成的墙被凿开了一个看不见的孔洞。
当夜林昭然没有再发出“里仁第四”。
她唤来心腹陈砚秋只在纸上写下三个字:“雍也第六”。
这是她凭空捏造的新令从未在他们的体系中使用过。
她要看这条虚假的鱼饵会钓上谁来。
次日清晨天光熹微城西的古井台旁还笼罩着一层薄雾。
那雾气从护城河上浮起顺着青石巷蜿蜒而行仿佛带着米行门前水缸里未散的湿气悄然漫入这片静谧的角落。
林昭然一袭青衣静立于老槐树的阴影下气息沉静如井中之水。
晨风拂过衣角微动带着一丝凉意贴上她的手腕像是无声的预警。
树皮粗糙的触感抵在她背脊上她闭了闭眼耳中唯有露珠自叶尖坠落的轻响滴入井沿苔藓深处清冷如针刺入寂静。
不多时两个穿着米行伙计短打的青年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神色间满是急切与不安。
他们正是米行里负责外围传递消息的两人。
“你们来此何事?”林昭然从树后走出声音清冷如井水映月毫无波澜。
两人见到她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林先生!您可算现身了!”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伙计急道“前几日有位先生夜里寻到我们自称是您的同门师兄说情势有变启用了新的紧急联络法。
他说若见不到您便以‘雍也第六’为号来此井台相候。
” 林昭然的指尖瞬间冰冷那股寒意顺着经脉直冲心口仿佛有细碎的冰碴在血脉中游走。
她耳中嗡鸣远处鸡鸣声忽远忽近像是隔着一层水幕传来。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指甲掐入掌心用那一点锐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裴仲禹他果然已经不满足于堵截和扑杀。
他学会了反向渗透用一张“同类”的面具来瓦解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信任。
这比任何刀剑都更加致命。
那一夜林昭然彻夜无眠。
烛火摇曳在她清瘦的脸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随火焰跳动而扭曲如鬼魅。
烛芯爆裂的“噼啪”声在空寂的屋中格外清晰每一次轻响都像在叩击她紧绷的神经。
她指尖抚过纸页边缘墨迹未干字字如钉嵌入她的思绪。
她脑中反复浮现四个字:认知失调。
她深知最能骗人的从来不是彻头彻尾的谎言而是精心编织的、夹杂着部分真相的网。
那个冒充者必然对“影子课堂”的细节了如指掌甚至能流利地背出几段《授蒙要略》中的原文否则绝不可能骗过这些追随她数月的伙计。
敌人已经将触手伸到了她的思想内部。
既然对方要窃取思想那她便喂给对方一剂毒药。
她决意反向设套。
“砚秋”她对连夜赶来的陈砚秋说“明日起你在补经班公开讲授一段新的‘启思之法’。
”她递过一张写满字的纸“逻辑务必严密引经据典但要在最关键处偷换一个概念。
” 陈砚秋接过纸目光飞快扫过指尖触到纸面的粗糙纹理随即明白了她的意图。
纸上林昭然将《学记》中的“因材施教”巧妙地曲解为了“因门第施教”论证着寒门士子与世家子弟因出身不同故而启蒙之法、思维之道也应有云泥之别。
这套理论看似在为寒门寻找捷径实则是在思想的源头筑起了一道新的阶级壁垒。
“此法我称之为‘思想试毒’。
”林昭然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声音低得如同自语却带着铁锈般的冷硬“我要看看是谁在系统性地窃取并篡改我们的思想。
” 三日后一份名为《策论要诀》的手抄本开始在国子监内悄然流传。
署名是语焉不详的“无名塾师”其核心内容竟与陈砚秋所讲的“伪启思法”高度相似甚至在论证上更为精致更具蛊惑性。
林昭然坐在窗边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发出一声冷笑。
果然来了。
鱼已上钩而且是一条组织严密的大鱼。
她没有急着收网而是让孙伯派人顺藤摸瓜很快便查明最初传递这份《要诀》的是国子监祭酒府上一名常去西市书坊的仆役。
她没有选择抓人。
打掉一个仆役只会惊动背后的人。
她要的是诛心。
又一个补经班的讲学日陈砚秋按照林昭然的嘱咐将那份《策论要诀》当众举起神情悲愤痛心疾首地批驳:“诸君请看!此等将人分三六九等以门第定思之高下的谬论竟有人奉为圭臬!此非启思乃锢思!是以自由之名行奴役之实!若我等寒门亦信此道便是自断筋骨亲手为自己戴上枷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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