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暖阁的窗子半开着暮春的风带着御花园里花香软软地吹进来却怎么也吹不散弘曦眉间那点化不开的沉郁。
案头上的奏章堆得像座小山压得人心头发闷。
他手里正捻着一份江南河道清淤的条陈。
字是极好的馆阁体工整漂亮引经据典从“天人感应”说到“阴阳和合”写得花团锦簇。
可弘曦翻来覆去地看心头那点疑惑却像水底的石头越沉越重:这淤塞的河道究竟有多长?得挖走多少方土?要用多少人工、多少银子? 这些顶顶要紧、关乎沿岸百姓生计的“俗务”奏章里却像蒙了一层雾影影绰绰怎么也瞧不清楚。
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光滑的紫檀桌面发出闷闷的笃笃声。
自从皇阿玛把一部分政务交到他手里让他学着监国这样的奏章就没断过。
满朝的大人们个个都是写锦绣文章的好手道理讲得天花乱坠。
可一碰到那些支撑着这偌大帝国运转的根基——算得清账、修得好堤、懂种地、会琢磨点机巧玩意儿的“实学”人才就像泥牛入海难寻踪影。
弘曦只觉得自己每日批阅的像是一座座修得极漂亮、里头却空荡荡的楼阁看着光鲜底下却虚得很。
他站起身脚步有些沉地踱到那排顶天立地的书架前。
目光掠过一册册装帧华贵的经史子集最后停在了一本不起眼的旧书上——《天工开物》。
抽出来书页泛着陈年的黄边角都磨得起了毛一股子陈墨混合着旧纸的味道钻进鼻子。
这书里写的是怎么织出云霞般的锦缎怎么炼出坚韧的钢铁怎么烧出温润如玉的瓷器……都是实实在在的技艺。
可在煌煌的科举大道上它和它代表的“格物致知”的道理却被轻飘飘地斥为“匠气”、“奇技淫巧”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一股说不出的憋闷和沉甸甸的忧虑像块石头似的压在他心口。
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格致院(就是以前的格物院)高墙里的景象:那些为了改好火铳膛线熬得眼睛通红的工匠那些对着洋人图纸算得头发都白了的先生那些对着个会冒气的简陋铁疙瘩苦思冥想的怪才…… 他们费的那些心血难道就只能永远关在这方寸之地? 他们的本事难道永远进不了那些只认科举文章的官老爷们的眼? 要是没有新鲜血液补进来皇阿玛和他心心念念的“师夷长技以自强”、“强兵固防以御侮”的大计迟早会变成没水的井没根的树! “太子爷”暖阁的门被轻轻推开总管太监何玉柱垂着眼进来声音压得低低的“万岁爷召您过去呢。
” 养心殿里沉香的味道浓得几乎凝住了。
雍正帝胤禛坐在御案后明黄的常服衬得他侧脸线条像刀刻出来似的冷硬。
弘曦行过礼垂手站在下头心里头那点乱糟糟的思绪却像外头被风吹散的柳絮静不下来。
“江南那份清淤的条陈看过了?” 胤禛的目光还停在手里的折子上声音平平的听不出什么。
“回皇阿玛儿臣看过了。
” 弘曦小心地挑着词儿 “文章写得极好引经据典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只是……这具体怎么动手?要用多少料、多少人工、多少日子、花多少银子?这些要紧的却说得含糊。
没有这些实在的数儿工部报上来的预算就跟画在纸上的饼一样儿臣实在拿不准主意。
批多了怕底下人伸手;批少了又怕耽误了工苦了沿河的老百姓。
”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出点自己也压不住的疲惫和无奈 “这些日子替皇阿玛看着些政务儿臣是看明白了各部院里能写漂亮文章的不少可真懂实务、会算账、能管好工程的掰着指头也数不出几个。
这么下去再好的旨意出了这宫门怕也要变了味儿成了空话。
” 殿里一下子静了只有香炉里那缕烟还在慢悠悠地飘。
胤禛终于放下了朱笔身子往后靠了靠眼睛看着窗外开得正热闹的花。
可他眼底却像结了冰的深潭一丝暖意也无。
弘曦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在他心上和他那些关于未来的、沉重的记忆搅在一起。
空谈误国!这四个字刻得有多深! 格致院是他父子手里最利的一把剑可这把剑得有人能拿得动、使得开才行! “所以?”胤禛的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可那股子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落了下来。
弘曦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撩起袍角就跪了下去背脊挺得像杆枪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劲儿:“儿臣斗胆求皇阿玛恩准改革科举取士的法子!” “改革?”胤禛眉梢极细微地一挑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弘曦身上 “怎么改?祖宗定下的规矩动一根头发丝儿牵动的可是全身。
” 弘曦抬起头迎着父亲那能看透人心的目光眼里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和烧得正旺的火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黎姿的快穿奇遇记第49章 监国改革来源 http://www.tongchengmai.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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