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像一头疲惫不堪的老牛吭哧吭哧地喘息着速度慢得让人心焦。
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单调而冗长的“哐当”声最终这列慢车喘着粗气极不情愿地停靠在一个小小的县级市站台。
站台低矮破旧雨棚锈迹斑斑站牌上“卧牛山”三个斑驳的漆字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显得毫无生气。
夏侯北提着那个边角已经磨损、洗得发白的迷彩背包随着稀疏而沉闷的人流下了车。
一股熟悉的、混杂着劣质煤烟、尘土和某种若有若无的腐烂植物气息的空气猛地灌入他的鼻腔。
这味道与他待了两年的部队驻地那种带着青草和汗水气息的、整齐划一的空气截然不同。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土黄色山峦光秃秃的在初冬的寒风中更显萧索。
站台上几个穿着臃肿棉衣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站着偶尔呵斥一下乱跑的旅客。
一切都显得那么缓慢、杂乱带着一种被时代快车甩在身后的颓唐。
他没有通知家里具体回来的时间。
与其说是想给父母一个惊喜不如说是想给自己留出一点心理缓冲的余地一种近乡情怯的复杂心绪缠绕着他。
沿着记忆中那条通往家门的道路走着曾经觉得宽阔的马路如今在见过大世面的眼里显得异常狭窄且坑洼不平。
路两旁的楼房矮小陈旧墙上贴满了治疗疑难杂症和疏通下水道的小广告像一块块难看的膏药。
偶尔有摩托车突突地冒着黑烟驶过卷起一阵呛人的尘土引得路人纷纷掩鼻。
家还是那个位于城郊结合部的平房小院。
低矮的砖砌围墙裂开了缝隙那扇锈蚀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铁门虚掩着。
他推开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动。
院子里母亲正佝偻着背在靠墙搭建的简陋灶台前生火潮湿的柴火冒出浓烟呛得她不住地咳嗽。
父亲则坐在门槛旁的一个小马扎上就着院子里昏暗的光线专注地用粗糙的手掌和一把旧锉刀修补着一件不知用了多少年的农具。
听到门响父亲下意识地抬起头。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骤然凝固。
母亲手里的柴火“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溅起几点火星。
父亲扶着膝盖动作迟缓地、颤巍巍地站起来。
两位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先是划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那惊愕被巨大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所淹没母亲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北娃?是……是北娃回来了?!”母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哭腔她用围裙慌乱地擦着手脚步有些蹒跚地快步迎上来一把抓住夏侯北的胳膊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爸妈我回来了。
”夏侯北放下沉重的背包声音有些发紧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
他走上前想像几年前离家时那样轻松地将母亲抱起来转个圈可当他靠近才真切地看到母亲鬓边刺眼的白发比记忆中多了何止一倍身形也佝偻、瘦小了许多那件穿了多年的旧棉袄空荡荡地套在她身上。
他伸出的手最终只是用力地、紧紧地握住了母亲粗糙冰凉的手。
“回来好回来好啊……”父亲不善言辞只是用力地、一遍遍地拍打着夏侯北结实的胳膊那双因常年劳作而布满老茧和深刻裂纹的大手力道依旧很大眼神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欣慰以及一种仔细打量的神情“壮实了黑了好!像个当兵的样子了!” 短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激动过后院子里陷入了一种略显局促的沉默。
夏侯北脱下那件略显单薄的退伍外套想找点活儿干帮忙生火或者接过父亲手里的工具却发现自己对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灶台的火候该怎么掌握?父亲修补的那件农具叫什么名字?家里那些熟悉物品的摆放位置似乎也和他记忆中的有了偏差。
一种无形的隔阂悄然产生。
晚饭是母亲倾其所有准备的金黄的炒土鸡蛋一碗蒸得油光发亮的腊肉还有一小碟自家腌的咸菜都是他离家前最爱吃的。
昏暗的灯泡悬在饭桌上方投下了一圈昏黄的光晕。
父母迫不及待地、几乎是贪婪地询问着他在部队的点点滴滴。
“娃在部队……没受啥委屈吧?领导对你好不?吃得饱不?”母亲不停地给他碗里夹着腊肉眼神里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
“好都好。
领导照顾伙食也好顿顿有肉。
”夏侯北大口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含糊地应着。
那些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汗水浸透军装的艰苦那些因为性格耿直而受过的委屈还有那次提干机会因“需要历练”为由被搁置的挫折……所有这些到了嘴边都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报喜不报忧似乎成了他此刻唯一的选择。
“那就好那就好!”父亲满意地抿了一口廉价的散装白酒辛辣的液体让他皱了下眉但脸上却泛起了红光“回来了就好!工作的事儿别着急转业安置国家总有政策的!我托人打听了说是能分到红星机械厂的保卫科?那可是好单位!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稳定!比俺们抡锄头强多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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